珑翎将手收回衣袖，依旧是淡然地说道：“不知公子要去哪里？”
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？洛独在内心哀嚎，但他还是怕珑翎一刀把自己砍了，只能说道：
“我要去崇明天的直系宗门，就是崇明宗。”
听到崇明宗这个名字，当然就知道它在崇明天的地位。宗主就是神域重臣，这个宗门直属于崇明主神。
如果自己去一个小宗门，那里的宗主都是些神王级的老家伙，不可能看出珑翎的修为。
但如果是去主神直系的宗门，崇明传人甚至都从崇明宗出来，那里神皇级的长老有数位，主神崇明甚至都时不时去那里看看。
为了不让自己暴露，珑翎肯定不会跟着过去。
“真是巧啊，我们也要去崇明宗。”珑翎故作惊喜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，正好能同行一段路。”
巧什么巧？你搁那骗谁呢？洛独已经在心里骂了出来，你就不怕自己暴露吗？要是崇明感知到了你邪神的气息，你就不怕死在崇明天么？
“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崇明宗了？”灵川不知道侍女为何要说这种话，只能小声地询问。
“你不是想成为神皇么？其它宗门最强的宗主也只有神王，你觉得你能在那些宗门修成神皇？只有在崇明宗接受主神的教导，你才有可能成为神皇。”
“神皇？就凭你们？还想接受主神崇明的教导？”似乎是听到侍女说的话而忍不住笑了出来，洛独那眼神真中带着轻蔑，好像真的在看两个废物：
“你们知不知道神皇是什么级别？整个崇明天只有神域的长老才能是神皇！高山仰止的存在，我都不可能达到，你们不会真觉得自己能到神皇吧？”
珑翎站在洛独身后悄悄眯眼，你个混蛋不是六年前就已经是主神了么？
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啊，我就是个混日子的，能不能别来找我？洛独那眼神，幽怨得像是个怨妇。
“洛独，元仪是我的朋友，你以后不要用那种伤人的方式说话。”灵川根本没发现珑翎和洛独之间的眼神交流，还在一旁为珑翎说话。
“啊？说得好像我已经答应和你们同行似的。”洛独扯了扯嘴角，抱着自己的剑柄，偏过脸，说道：
“你们要去崇明宗，那你就去吧，到时候在崇明宗成绩不好，可不要求着来当我的伴修。”
就算是崇明宗这种大宗门，也会收留那些天赋很低的弟子，但那些弟子主要是做一些打杂的工作，在宗门给那些天才们做伴修。一天留给他们修炼的时间，少之又少。
看来洛独是认定自己天赋比灵川要高，才会说出这么嚣张的话。
还是那样说话的语气，甚至比以前听上去还要……傲娇？
不知道为什么，珑翎忽然想到了这个词语。
“我在崇明宗等你哦。”
洛独身后，珑翎的声音幽幽传来，像是某种注定的承诺，洛独再也无法去其它地方。
明明他什么都没有答应。
*
“魅……死了。”
有人握着一个黑色的玉珠，在荒芜的边际低声说道。
“虽然不愿意承认，但魅确实比我要强那么一点，如果他能被杀死，是十二主神又一次的联手围剿么？”
“似乎是遇上了邪神珑翎。”
“不，幽荧之力虽然能观测未来，但它无法预判魅的行踪，就算魅真不是邪神珑翎的对手，他也有足够的实力逃走。”
“喂喂，你就那么怕珑翎么？死神竟然觉得自己比一个人类弱？活得这么没尊严？”有人忽然笑了。
“她可是邪神啊，就算不用幽荧之力，她也是十二天最强的主神。”被嘲讽的那人没有在意，说道：
“当年二打一，竟然还能被她反杀一个，你要是觉得自己能打赢她，为什么不去和她单挑？”
没人再说话，荒芜之中，忽然出现了一抹鲜红。
彼岸花，冥河破碎后，就再也不曾有过彼岸花的盛开。
“并不是邪神珑翎杀了他，而是一个更强的存在。”黑影将彼岸花的花瓣一片片扯下，说道：
“非常果决的击杀，魅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，而他死去的地方留有一片彼岸花的花海。你们觉得……会是谁呢？”
“十二天数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比珑翎更恐怖的人，你总不会觉得有老怪物出山吧？二十年前可不是我们这些臭鱼烂虾，那时候真正的死神还没被恶魔诛杀，死神掌握着审判的力量。如果真有什么人能活几千年，早就死在了死神的镰刀下。”
“不，其实你们忘记了一个人。”一个身材矮小的死神低声说道。
“谁？”
“那个能够……真正改写命运分支的人，他甚至改写了邪神珑翎的命运，让她从邪神的天罚中活了下来。”黑影慢慢开始流动，渐渐蔓延整个荒芜之地：
“你们不会真的相信那些人类的传言吧？相信珑翎是天上煞星，能够免受天罚的降临？”
“如果真有人帮助珑翎承受天罚，那他大概率已经死了。”
等待的是一阵沉默，这句话提到了一个所有死神都不敢承认的事情。
“其实二十年前就有一个猜想，在破碎的冥河之外，存在一位神明，他本应该和冥河最后一位死神同归于尽，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圣物镇压裂缝。”
终于有人愿意说出来，说话的那位死神顿了顿，那副语气，好像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猜想：
“但还有另一个说法，有人在冥河破碎的时候，看到了一把纯白的短弓，那是远古的圣器。有人拿到了这把来自远古的光之弓。那把光之弓是圣物黄昏光之弓的原型，却比黄昏光之弓强大数万倍，足以代替神明的身体作为圣物，封印破碎冥河所释放的怪物。”
“就算神还活在这世上，他也没有理由为一个人类承受天罚，他是神，人类在他眼中只是蝼蚁！”黑暗中有人的语气在颤抖，即便提起一个死去的神明，他们也会感到害怕：
“而且他怎可能还活着？要是他还活着，为什么不来毁灭我们？”
最先说话的那个人犹豫了很久，才幽幽地说道：
“可能是他觉得我们这些渣滓，没有让他出手的必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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